奚睿在经历了最初的心跳之后，倒是一直盯着小美看，“你……就是两年前跳楼的那个高中生？”

小美点头。

沈西园指派丝丝给两人倒水，她自己去换了拖鞋：“你怎么知道？”

奚睿沉默片刻，“我忘记说了，这小区是我家公司没上市之前开发的。两年前的跳楼事件，脑得沸沸扬扬的，我当然知道。”

沈西园立刻转头：“这小区房子都是你家的？”

“是我家公司开发的，早都卖完了，不过可能还留有几套，我妈的习惯，每个开发的楼盘都会自家留几套。”奚睿说，“太多了，我也记不住。”

沈西园盯着他，幽幽说道：“我觉得我的鱿鱼条卖亏了。”

奚睿顿时乐了，“那不管，咱们是朋友，友情价。”

“那等我买房，你能给我个友情价吗？”

“必须的啊！”奚睿笑得不行。

“一套房大概多少钱？”

“看地段看楼层看大小吧。就比如你租的这间，要不是凶宅的话，大概也就五六百万。”奚睿说。

沈西园两眼放空。

五六百万啊。

如果她还是没法聚财的话，做什么能在一天内赚到五六百万呢？

奚睿对小美好奇的很，对黑长直丝丝也好奇的很。

韩越还是那拽样，坐下之后只看沈西园，压根儿不瞅小美和丝丝一眼。

“原来鬼也不都是可怕的呀。”奚睿在不断打量了丝丝和小美之后，得出结论。

小美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模样，很漂亮，而丝丝，黑长直加一身白裙，看起来就是个二十多岁的普通女孩子，着实没什么好怕的。

艳鬼、穷鬼，还有沈西园从向厉飞身上拽出来的那什么血魔傀儡，都比这两个女鬼可怕多了。

小美洗了水果送来。

奚睿忍不住说：“小美你当年跳楼到底有没有隐情？那时候众说纷纭，各种版本的传言都有，你父母草草结案离开这里……对了，你父母都走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小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很快就开始泛红。

“小美，跟丝丝去吃东西吧，别出来，他们身上阳气太盛，会让你们神魂不稳。”沈西园声音清淡。

小美眼中的红色缓缓褪去，乖巧地跟丝丝一起回房间。

奚睿愣了一下，“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她都成鬼了，情绪还跟人一样吗？”

“废话那么多。”

沈西园说：“小美死的时候肯定怨气很重，她逃过了鬼差的抓捕滞留人间，但她空有怨气没有机缘，即便滞留人间，也没能进化，反而会不断消耗自身。正常来说，没奇遇的话大概也就是四五年，她就会消散。”

“这世间大多数含冤而亡的灵魂都是这样，怨气不足以支撑他们以鬼的身份去报仇，滞留人间的时间越久，他们的怨气就会越散，甚至到后来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的怨气从而来，他们的神魂也会逐渐消亡……大部分的亡魂，都报不了仇。”

奚睿张了张嘴，有些懵，这跟传说中不一样啊。

沈西园说，“那些说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的，听听就罢了，成了鬼想报仇，难度是人报仇的百倍千倍。”

“当然，也有一些怨气非常重的鬼，机缘巧合，吞噬了其他鬼魂……壮大自身，化为厉鬼，那个时候就有报仇的能力了，不过，万中无一。”

奚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美大概还能记得自己的仇人，但她连这间房子都出不去。”沈西园说，“她进不了地府，入不了轮回，也报不了仇。”

“那她就只能这样？”

“她本应溃散的。”沈西园说，“能维持形体，还是因为我想保护眼睛，毕竟天天对着一颗烂头颅，太影响视力。”

奚睿：“……”

韩越又看了一眼小美。

在他眼中，小美就是个碎了头颅的女鬼。

他把玉牌戴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老韩你干嘛？”奚睿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呆。

沈西园莞尔一笑：“我给你开的是短暂的阴阳眼，而他是天生的天眼，障眼法挡不住天眼的，所以他看到的，就是小美和丝丝的本体咯，那确实……伤眼。你要看一眼吗？”

难怪老韩摘了玉牌之后只看了小美一眼，就别过脸去！原来大家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奚睿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用了，虽然人家是鬼，也要尊重人家隐私的。”

在沈西园家坐了半个多小时后，韩越提出要走。

沈西园赶紧说：“那个，小越越，上次跟你说过你的玉牌没有办法完全修好，只能用一年。不过我碰巧发现，你小舅舅身负紫气，这是彻底修好你玉牌的关键！所以，我们今晚就去找你小舅舅吧！事不宜迟！”

韩越：“……好。”

奚睿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园园，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已经处理好了，只需要老韩把玉牌交给他小舅随身携带一周就行？”

“你听错了。”沈西园脸不红心不跳，“我也得在场，防止发生变故。”

“哦。”奚睿说，“没事儿，反正傅小舅家客房多。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看见傅小舅就腿软，车还在外面，顺便送你们过去？”

……

晚上9点钟。

奚睿家的车，送韩越和沈西园再度来到半山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