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山冷泉谷犹如黑夜中的火炬,取代白帝城,成为惑界万众瞩目的焦点,闻鱼龙倍感压力,好在巫轻肥主动站到风头浪尖,吸引了众多注意,令他稍稍松了口气。局势很快安定下来,这种安定是沙上的塔,根基不稳,暗流涌动,一切都取决于白帝的态度。
十余日后,白帝在巫砧主的陪同下,轻车简从驾临冷泉谷。白帝在离空井底闭关多年,有幸觐见他的人并不多,然而无人敢质疑车驾中帝君是真是假,连云寨寨主巫砧主控马陪驾,时不时躬身凑上前,低声回奏几句,惑界再没有第二人,当得起他老人家这么赔小心!
巫轻肥与闻鱼龙引着一干惑界主宰出迎八百里,尾随车驾而行,途径鹰愁山脚下行营,巫砧主马不停蹄,对巫刀尺没有多看一眼,谁都不知道这位连云寨寨主在想些什么,巫刀尺一颗心却沉入谷底。巫砧主是怒其不争,他宁可巫刀尺振臂一呼,领兵强行杀入冷泉谷,与闻鱼龙打得天崩地裂,而不是老老实实止步于鹰愁山。这是押上身家性命的一场赌局,赌赢了,所有惑界主宰都会袖手旁观,两不相帮,巫刀尺手头还有足够的筹码,能够留在台面上继续玩下去,巫砧主才愿意继续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腰托底。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以摧枯拉朽之势,在最短的时间内压过闻鱼龙。然而当巫刀尺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发觉闻鱼龙道行深不可测,早已不在他之下,魔神之厄折损根本,此消彼长之下,一旦动手定然自取其辱。巫刀尺患得患失,因此退缩了一步,这一步意味着他血性已失,这一步致使巫砧主毫不犹豫放弃了他。
车马辚辚驶入冷泉谷,帝妃翘首以盼,守望已久,巫砧主引其上前,孙静从隔着车厢对答几句,拎起裙角登上车驾,与帝君同车而行。众人看在眼里,心知帝妃并没有失宠,巫轻肥确实得帝君看重,之前种种并非一时轻佻膨胀。
一行人沿着崎岖山路渐行渐高,逶迤登上齐云山顶,白帝携帝妃之手下得车驾,并肩立于行宫前,目光如炬一一看过众人,侧首说了数语,孙静从微微颔首,上前半步,召巫砧主、巫轻肥、闻鱼龙三人入行宫详谈,其余人等暂且退下。
席不暇暖,先议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