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大德以根本法则执掌诸多地界,随时可借用本源之力,穿渡时空,万难将其截下,当年秀禾道人决意向劫余下手,说动知盈、明夷从旁相助,将其逼入苦战,才觅得一击破敌的机会。玄妙二天域大德论道,自然不能殊死相斗,规矩由浑天老祖与无妄子商定,双方各出六人,以道行修持为限,轮番出题,由对方推一人破解,能破则胜,不能破则判负,负者告退,此题遂作罢,以此类推,直至有一方尽数覆没。
第一次论道,双方你来我往,胜负参半,最后各剩一人,僵持不下,以平手作罢,今番诸位大德入“陷空境”论道,变数迭生,平手的可能微乎其微,“陷空境”落于谁人之手,尚在两可之间,不过有两位天主从旁看顾,当不至有大的损失,即便道行受损,无妄子不敢说,浑天老祖事后定有补偿。
略略交代数语,以宽诸位同道之心,浑天老祖随手拨开界壁,挥出一团翻滚的云气,携众人去往“陷空境”。碧蟾子侍立于老祖身侧,秀禾、知盈、明夷、大孚、袖海、魏天帝按亲疏远近分在两旁,隐隐成对峙之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玄元天”诸位大德立于诸天万界之上,亦未能免俗。
魏天帝沉默不语,暗中推动星力法则,治标不治本,不求炼化“元年陨星”,只是抽丝剥茧消去其分量,令左臂得以自如。大孚、袖海近在咫尺,感应到轻微的法则拨动,只道他亡羊补牢,抓紧时间愈合暗伤,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有些担心玄妙论道尚未开始,便先输一阵。
甫一进入那方幽暗深邃的“陷空境”,众人不约而同感到肩头一重,烦躁不适油然而生,根本法则扭曲散乱,所掌地界亦遥不可及,感应若断若续,汲取本源之力变得晦涩而艰难。“陷空境”是“虚元天”仅存的核心,堪比“玄元天”清灵云海,有此种种异象,也在情理之中,但对诸位大德而言,平添三分掣肘。
云气载着众人渐次深入,“陷空境”的压迫愈来愈强烈,秀禾道人心生警兆,大感不妥,抬眼望向浑天老祖,正待开口相询,云气徐徐停下,六七道幽冥气机此起彼落,迎上前来。虚空深处,无妄子携“妙元天”诸位同道齐齐现身,除之前出使的山渐道人外,有蛊三、屯蒙、临观、困井、革鼎、解升六位上尊大德,形貌多半为鬼形,只有末一人解升道人面如冠玉,望之如仙。
无妄子身披玄色道袍,头戴乌金冠,脸色阴沉,周身透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连山渐道人都离他三尺外,不愿太过靠前。他似乎少言寡语,不欲多费口舌,向浑天老祖打个手势,示意尽快开始,早早定下“陷空境”归属。
浑天老祖微微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将之前提点同道的话又说了一回,以示公允,蛊三等人扳着一张木讷的死人脸,也不知事先是否得闻,唯独解升道人笑容可掬,客客气气谢过老祖。袖海道人低低道:“上一回论道之时,解升道友修持幽冥之力,形貌与他人大同小异,如今剥极必复,否极泰来,道行更深一层,须得留意。”
s魏天帝心下了然,袖海道人这几句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秀禾等都清楚对方的底细,唯有他初来乍到,稍有不慎,便糊里糊涂败下阵来。玄妙论道,“玄元天”六位同道齐心协力,有进取,有固守,必要时也须主动舍弃,“田忌赛马”的道理放在哪里都适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只不过他未必就是那匹“下驷”。
浑天老祖道:“上一次论道,是‘玄元天’先出题,此番旧事重提,当礼让‘妙元天’一先,无妄子道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