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还想问呢,我一个当事人,婚礼都被人安排好了,我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路明非瞪大眼睛,“我说源稚生那家伙怎么忽然这么慷慨呢,又是送车票,又是签支票的,还当着他老爹的面,原来是要把我和绘梨衣从东京支开,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耍阴谋诡计了!”
这话把一旁的野田寿听的心惊胆战眼皮子直跳,源稚生,黑道宗家的大家长,日本黑道最有权利的人物,日本无论是何样的大人物见他无不用敬语尊称,何曾被别人议论时一个一个“那家伙”“这家伙”取代……还说大家长耍阴谋诡计?
“大哥你很生气么?”等路明非说完后,野田寿才敢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谈不上生气,有人替我的婚礼操心,我谢谢他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生气的。”路明非想了想,“只是觉得怪怪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和绘梨衣被蒙在鼓里,就像是被当成了‘楚门’,所有人合伙搭好背景板藏好摄像机等着我俩上台演戏。”
“大哥你的意思是,大家长在利用你和绘梨衣小姐么?”野田寿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
“当然不是利用,其实我知道源稚生是为我们着想,准确来说是为绘梨衣着想。”路明非摇摇头,“他认为自己这些年对这个妹妹有亏欠,于是用这种方式弥补……的确蛮符合那家伙自以为是的性格。”
野田寿已经满头大汗,此刻他在心里感慨不愧是自己认准的大哥,黑道宗家的大家长也照骂不误……但大哥是大哥,自己是自己啊,他们野田组在宗家也就是喽啰一样的人物,在外面听人讲大家长的坏话,这事传回宗家不说掉脑袋,怎么也是剁手指、削耳朵的重罪啊!
“大哥你知道这些之后要带绘梨衣小姐回东京么?”野田寿连忙转移话题,“如果你们回东京的话,千万不要让大家长知道刚才那些话是我告诉大哥你的啊,我们野田组才刚刚搬进源氏重工大厦,我不想被剁手指削耳朵啊!”
“你想什么呢,没人剁你手指削你耳朵,我也不回东京,我和绘梨衣的旅行刚刚开始呢,答应带绘梨衣出来玩怎么也得让她满意之后再回去。”路明非斜了眼野田寿,“况且源稚生不是想给绘梨衣一个惊喜么,那我和绘梨衣装作不知道就好了,现在回去不是破坏人家一片好意么,那太没眼力见了。”
“大家长和大哥你都对绘梨衣小姐那么好,她可真幸福啊。”野田寿不禁感慨。
路明非忽然沉默了,因为他觉得“幸福”这个词对绘梨衣来说有些沉重,那个女孩过去反而是“不幸”的代名词,拥有女孩们都羡慕得美貌和地位又怎样呢?倘若一个人连自由和生命都无法握在手里,她的人生哪有半点幸福可言?
但路明非没把这些和野田寿讲,他只是笑笑说:“大家族的女孩谈不上幸福湾,不过我会尽我所能让绘梨衣过得开心,好在绘梨衣的哥哥和爸爸都对她蛮好的。”
“绘梨衣小姐还有爸爸呢!”野田寿惊诧。
“你没有爸爸么?”路明非的表情有点奇怪。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野田寿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我是说绘梨衣小姐的父亲,那不就是大家长的父亲么?大家长的父亲还健在啊?那岂不是日本黑道的太上皇?这不是传说级人物么?是宗家某位资深的长老么?”
野田寿似乎对黑道的事很感兴趣,其实也能理解,初出茅庐的中二小子向往黑道资深的老传说很正常,但路明非不可能告诉野田寿上杉越年轻时候的事。
“他们的父亲其实现在不在日本黑道。”路明非摆摆手敷衍,“这些年都在东京大学后街摆摊卖拉面呢。”
“东京大学后街?”野田寿愣了愣,“你是说国立东京大学?那家一直开在巷子里的拉面屋台车?”
“你去过?”路明非眉毛一挑。
“当然去过啊,以前浩二堂哥经常带我去!”野田寿进一步向路明非求证,“拉面师傅是个花白头发的老人,经常爱讲昏段子,总是盯着女孩的腿部看,大家都叫他越师傅?”
路明非的脸颊抽了抽,没想到还真是越师傅,听野田寿的话,这越师傅还真的算得上臭名远扬啊。
“那个越师傅……是绘梨衣小姐和大家长的父亲啊?”野田寿依然不敢置信,“那位越师傅不是只会盯着美少女的裙子和长筒袜之间的绝对领域、只会躲在拉面摊看黄色碟片的、总是怂恿男孩子‘你不勇敢对女孩子说你爱她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你呢,说不定人家就一直等着你对她表白,你不开口难道等着人家女孩主动向你开口吗’,等着男生第二天哭丧着脸来拉面摊抱怨然后嘲笑他的家伙么,虽然拉面的手艺很好……但是这样的家伙……这样的家伙,居然是那么伟大的人么?”
“呃……其实你对越师傅的认识没什么问题。”路明非如是说,“也许越师傅曾经的确是伟大的人,但现在也的确是个正经不足下流有余的拉面老师傅。”
“可是,我记得越师傅不是没有孩子么?”野田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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