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这首诗?」王主持人没有发觉这两版《将进酒》之间的差异,怎么就能看出音韵学的内容来。
周至继续讲解:「比如甲本"陈王昔时宴平乐"和乙本、丙本"秦王筑城宴平落","陈"与"秦","乐"和"落",在今音中差异很大,但在唐韵里,本身就是一个音,至今在粤语和川南方言当中,"乐"依然读作"落"的音。」
「至于"昔时"为何会被误为"筑城",是因为其中的"城",唐韵中读音接近于"十音",而"时"的读音接近于"十一",两字的读音非常类似。而"昔时",可能是被误读成了"昨时",然后"昨"与"筑",在唐韵里又是同一个音,因此"昔时"被误写为了"筑城",就解释得通了。」
「妙啊……」王主持人对语言也是很有偏好的,听周至这么一解释,感觉茅塞顿开,拍着大腿叫好:「定当如此……只能如此啊!」
他们这样聊得开心,节目录制的导演有点受不了了:「呃……王老师,王老爷子,还有这位周……同学,我们要不还是回到主题上来?」
「哦。对不起对不起。」周至赶紧退出了摄影区:「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我那个时候啊,特别喜欢鸽子、鸣虫,我经常带着自家养的鸽子,到卿丈先生家里去玩儿,到了秋冬时节,那就揣个蛐蛐罐。卿丈先生也喜欢我,每次去他都会放下抚盘之炉,跟我一起玩鸽子,玩虫子。」回忆起过去,王老爷子也是感慨:「夫人庄岱云也特别喜欢我,我跟着他们学习了三十多年,耳濡目染,也算是得了先生选炉、赏炉、养炉、藏炉的几分真传,卿丈先生所藏铜炉每一款我都熟稔非常。」
「一九五二年卿丈先生去世,留下遗嘱以炉相托。那几百个炉子,成了后来我做研究和出版书籍的重要学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