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记录一直无人能破。直到今日!
他猛地站起身来,向三十六丈外看去,面色焦急,冲着监考的衙役大喝:“跑!快跑起来!看看那道剑气到底有多远!”
监考的衙役早就傻了眼,闻言慌忙奔跑,冲向第二十七面草席。
武备场外,傅磊生也着急起来,冲着衙役高声道:“甲马符!用甲马符!”
衙役们慌忙催动甲马符,但还是追不上那道剑气。
田怀义猛然脚下发力,狂奔而去,向那道剑气追去。
这是破记录的一剑,必须要精确的测量这道剑气的威力极限,到底有多远!
然而就在他起步之时,一股大风吹过,但见六七十丈外的一株大树,树冠突然少了半边,无数树枝树叶,纷纷掉落。
田怀义停步,勃然大怒,额头青筋绽起,喝道:“定风符!定风符呢?谁给贪污了?”
定风符是武考上的必备符箓,画在木牌上,临考时,要有符师前来,用黑狗血和朱砂描摹一遍,激发威力。
木牌要插在考场四周,定住风势,否则大风一吹,学子的剑气便可能偏离方向,一是容易伤到他人,二是难以评测成绩。
陈实那一道剑气便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偏,导致飞上空中,无法判断出剑气在多远距离威力耗尽。
“大人,这事怪不得他们。”
一位考官连忙追上田怀义,悄声道,“定风符数量本来便不多,最远也就是定住三十六丈的距离。”
田怀义顿时醒悟,轻轻点头,心中怒气消散,道:“是我焦躁了。”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又是一声雷鸣般的爆响,陈实第二道剑气挥出,破空声蕴藏雷音,滚动前行,速度也是极快!
田怀义顾不得再说,立刻向前狂奔而去,同时心中一惊:“是陈师弟释放的剑气!”
他适才没有看到那道剑气的主人是谁,这时才看清是由陈实发出。
这一道剑气的速度不如第一道,第一道剑气是刺剑式,是子午斩邪剑中速度最快的一剑,而如今这一道则是斩剑式。
斩剑式与劈剑式不同,劈剑式是将一个物体从中央劈开,斩剑式则是将一个物体沿横截面切开,比如斩首,便是斩断脖子,拦腰斩,便是从腰部斩断。
斩剑式有运炼之力,相比刺剑式,速度稍慢,但威力极大。
然而即便是田怀义奋力向前奔去,也难以追上这一道剑气,心中大惊:“这道剑气的威力,有些离谱!追不上,根本追不上……动用甲马符!”
他脚下一顿,甲马符迸发。
同时心中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这不是生死搏杀的战场,只是一场学子的武考而已,我竟会动用甲马符!”
而在场外,傅磊生也在奋力狂奔,追赶这道剑气。
二人一心要看陈实这一剑的极限,奋力奔跑,田怀义催动甲马符,速度更快,而前方的斩剑式威力减弱,速度也慢了下来。
傅磊生和田怀义心中欢喜,终于追上那道剑气,却见那剑气仍旧飞出十多丈,这才消散。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剑气消散之处,各自面带笑容,回头看去,笑容僵在脸上。
他们已经奔出了武备场,来到场外十多丈处,距离陈实发起剑气之处,约有八十丈远近。
“咻——”
又是破空声传来,准确无比从二人之间穿过,那是一道抹剑式,剑气精巧,如蛇吐信,攻击范围狭窄。
但因为精巧,剑气更为凝聚,因此速度更快,飞行距离更远。
他们背后传来咄的一声,那道剑气被风吹得有些偏离方向,将一株大树的树身洞穿。
“八十四丈。”田怀义吐出一口浊气。
又是一道剑气飞来,此乃挑剑式。
剑气自地而起,所过之处,地面如同泄气一般,纷纷炸开。
有不少考官和衙役正在向这边追来,险些被这道剑气自下而上切成两半,急忙躲开。
“六十二丈。”傅磊生神态木然道。
随即云剑式飞来,剑气旋转如轮。
“七十一丈。”田怀义眼角抖动。
最后,陈实手掐剑诀,劈剑,一剑落下,一道又一道剑气连环向前劈出,如同接力,威力越来越大!
地面在这道剑气下不断裂开,最终伴随着最为宏大的一道剑气劈落,武备场的拒马桩分崩离析,碎了一地。
“七十丈。”傅磊生眉头皱成苦字头。
子午斩邪剑六式已过,陈实学着其他学子的模样,笨拙的向考官席行弟子礼,然后退下。只是考官席上,一个考官也没有,全都跑了出去。
“恩师,怎么办?”
田怀义嘴角也在抖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超越了十年前的五十省第一人这么多,学生应该如实上报,还是应该把他的成绩改差一点?”
不改差一点的话,只怕西京也会被这个成绩镇住,前来调查,一查便会查到陈实的文试作弊,策论根本不是自己写的!
到那时,他们师徒都要上万魂幡中走一遭!
傅磊生喃喃道:“改差一点,只怕也是石破天惊啊。你得改差多少?”
田怀义头大如斗。
这记录破得太多了,即便想舞弊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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