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了不少人,还有些衙役挤入人群,喝问道:“何事喧哗?”
陈实连忙道:“各位官爷来的正好,这小贼偷我钱袋,被我擒住了。还有这个人偷我狗,被我家狗子打晕了。这十几个人,偷我车……”
那些衙役围上来,其中一人喝道:“臭外地的,到我费县撒野来了!拿下他!”
众衙役一拥而上,被陈实三拳两脚放倒。
他并未痛下杀手,有些不快道:“我听说你们费县排外,果然如此。”
那些衙役起身,叫道:“我们费县从不排外,休得污蔑!臭外地的等着,不要走!”说罢恨恨而去。
陈实打算住店,却没有店家胆敢收留他,正在四处寻找客栈,却见一众衙役与县丞气势汹汹杀来,县令在后方压阵,还祭起了万魂幡。
陈实慌忙带着黑锅,逃出费县县城。
费县县令带着众人杀到城外,没能找到陈实这个臭外地的,含恨而归。
费县县令道:“若是抓到他,让他坐木桩,挂在木桩上!”
坐木桩是指木桩的一端削尖,屁股坐在上面,靠自身体重,慢慢的沉下去,木桩渐渐插入人体,受刑者一时间又死不了,痛楚不堪,惨叫不绝。
陈实无法在城中歇息,只好在城外随便寻了一间破庙,勉强过一夜,半夜里只听外面有动静,不知是妖魔还是邪祟出来活动,有的吸食人血,有的吸食人魂,有的吃肉炼骨。
不过古怪的是,这些妖魔邪祟只是远远望了破庙里的陈实一眼,并未上前。
——城外有着许多吊死的人,还有些坐木桩的人,够它们吃的,犯不着去招惹一个活人。
“拱州的民风,比我新乡还要淳朴。”
陈实心道,“难怪能在乡下养出小枣那等邪祟。”
小枣此时已经封为黑山山君,邪气被陈实炼化,但在那之前却是人头枣树,说不出的诡异。
拱州一带的民风着实吓人,陈实也知道不妙,第二天赶到岷县,他小心翼翼的进城,去药材铺买来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诸如血余炭、白丁香、上吊绳灰等物。
陈实研磨成粉,与朱砂混合,再加上黑狗血,在木车内外细细绘制符箓。
他所绘制的符箓乃造物宝鉴上记载的第四品符箓,名叫砗妖,比青衣秀士韦一敏所画的脑虫和牵丝虫还要强一些。
陈实画好之后,又描绘几遍。
半夜,有不少人想打他的主意,还未靠近,突然只见那辆木车浑身冒烟,顷刻间四周烟雾一片,浓得呛人。
只见烟雾之中,红光放出,岷县贼人小心翼翼靠近红光,但见红光中木车四轮撑地,疾行而来,木车四周长着许多臂膀,粗壮无比,几拳便将那几个贼人砸入墙壁或者嵌入地面。
车上门户大开,门户中口中满是利齿,长舌从口中飞出,甩来甩去,卷住一人便拉入门户大口之中!
只听咻咻几声,几个贼人全部被砗妖吃下,没了踪迹。
待到下半夜,砗妖将几人屙出,浑身赤裸,遍体恶臭。
陈实一路走来,见识到拱州的不少民情,前后过去十多天,这才来到拱州省城,一路可谓颇为艰辛。
陈实仰起头,便见拱州上空飘荡着三四面万魂幡,迎风飘展。
那几面万魂幡的威力令他也不禁心悸,深感力量可怕。
“拱州的万魂幡,好强!”
陈实惊疑不定,这几面万魂幡不断吸收拱州死掉的百姓的亡魂,威力已经炼到重宝的层次!
此时进拱州省城赶考的秀才已有不少,秀才虽是读书人,但没有官职,也要讨生活,他来到拱州省城时便看到到处都是寻找活儿干的秀才,人满为患。
尤其是新乡省不开秋闱,新乡省的秀才也往拱州跑,导致这里的秀才更多。
他正在打量万魂幡,突然几个掮客凑上来,询问道:“秀才,你也是来省城找活干的么?”
陈实迟疑一下,现在距离六月初七还有十多天,他的确想找点活干,不能坐吃山空。
只是,自己在城里能干什么活儿?
卖符么?
这时,一个高大男子推开那几个掮客走来,上下打量陈实一眼,道:“兄台是新乡县的?”
陈实道:“正是新乡县人。”
那高大男子听他口音,笑道:“桥湾镇的?”
他口音带着新乡口音,道:“我也是桥湾镇的。你不要理会这些掮客,这些家伙,心黑着呢!你若是跟他们走,他们便会把你卖到城郊的农庄里去,先给你吃一碗饭,你若是吃了,便中了尸毒,会被炼成僵尸。那时,你便是行尸走肉,跟数十人下地干活,不知疲惫,吃的是猪食,睡的是地铺,穿最破烂的东西,直到累死。累死之后,还要晒月光,让你变成尸祟,还要替他们干活。”
陈实目瞪口呆,吃吃道:“还有这等事?”
高大男子笑道:“你是我老乡,我才救你。否则外人我都不屑告诉他。吃晚饭没?没吃我带你去吃!”
陈实跟上他,高大男子道:“拱州这边还有一种邪术,可以给修士洗脑,让其为自己做事,悍不畏死,不知疲惫,不要报酬。修炼此术的人,手底下几十上百个秀才,都是干儿子,拜他为义父。给义父干活,不是理所当然,还要什么报酬?”
陈实吃惊道:“怎可如此?”
高大男子带着他来到一栋酒楼,找个临街的地方坐下,道:“还有一种术法叫豢养术。豢养数十个听从自己号令的弟子,传下功法,弟子修炼了功法,修炼来的法力会不知不觉间分出一半流到老师身上,帮助老师修炼。同样,弟子也可以收弟子,让其弟子豢养自己,但前提是你得会修改功法。”
陈实瞠目结舌。
高大男子道:“这些都是害人的手段,正经人不屑去做。我是平日里做驱邪炼祟的生意,加入拱州符师会。你在这张纸上画个押,我带你入会,做拱州省的生意。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温饱还是可以的。”
他取出一张纸,纸上果然有拱州符师会的名号。
陈实在他的指点下画了押,高大男子收了那张纸,道:“我内急,先上茅厕。你来点菜,我去去就回。”
他起身来到掌柜旁边,向掌柜说了几句,转身走向后院。
那掌柜带着几个壮汉上前,笑道:“秀才,你已经被你大哥卖给我们酒楼了。”
陈实瞪大眼睛:“什么?我被卖了?”
掌柜展开那张他画过押的纸,纸上多了几行话,却是卖身契,冷笑道:“你自己画的押,难道你不认?”
陈实气极而笑:“这纸上原本没有这些字,后来才多出这些字!你们拱州省城,还有王法吗?”
“来人!”
掌柜拍了拍手,冷笑道,“让这个乡下来的穷酸秀才,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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