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上杉越声音嘶哑,不停的重复“对不起”三个字,他向怀里的女孩说,仿佛在向全世界道歉。
没有人知道,过去的六十多年里,黑天神社深夜无人的教堂里,总有一个穿着拉面师傅棉衣老人落寞的身影,面朝十字架的方向,一复一日向上帝虔诚的忏悔。
“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错事,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的一切都是罪恶的,所以我不敢奢求拥有孩子……”上杉越用力的抱紧绘梨衣纤细的身体,泪水爬满了他沟壑纵横的脸,老人已经语无伦次,“错过了你长大的这些年,真的很对不起……错过了你和稚生还有稚女的人生,我真的很惭愧……”
上杉越怀里的绘梨衣轻轻摇头,有可能是她动作的幅度太小了,也大概是上杉越的情绪太激动,他根本没感受到绘梨衣的举动,只是沉浸在自己歉疚的情绪里,自顾自地说。
“我不奢求你们原谅我,因为我原本就是个罪人,没资格成为父亲……”上杉越像个改过自新虔诚忏悔的信徒,老人早就泪流满面,“但我会用我的一切弥补你们,我发誓……不论你们认不认可我,不承认我这个父亲我也绝对没有怨言,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用我的余生补偿你们三个……”
“不怪你。”绘梨衣轻声说,她轻轻拍着上杉越的后背,“不要哭,我很开心,哥哥和sakura都对我很好。”
对于这个女孩来说,这也绝对是从没有过的新奇体验,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抱在怀里,上杉越身上的气息温暖又醇厚,就像一瓶上了年份的酒……和路明非名为“爱情”的拥抱不同,被这个老人抱着的绘梨衣不再觉得自己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小怪兽,尽管她没办法描述这种感受,但她好像有了依靠也有了归宿,即便天塌下来这个老人的肩膀也能为她扛着。
这种依靠和归宿名为“父亲”,父亲的肩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
上杉越的情绪更难以自控,因为绘梨衣的话和动作,他早就听路明非、源稚生还有风间琉璃说过这个女孩过去的生活,被封闭着被禁锢着还被利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样的苦日子,这个女孩居然还说很开心。
上杉越知道这是绘梨衣在安慰他,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却反过来被自己的女儿安慰……多么懂事的女孩,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孩,他只不过是一块罪孽深重的朽木,他何德何能!
上杉越已经泣不成声,这个老人这一生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哪怕得知自己的母亲被家族的部下间接害死,他也是愤怒大过于悲伤,但此刻在自己女儿的面前,他全线崩溃了,哭泣的模样像个孩子。
上杉越的泪水已经把绘梨衣肩膀的衣衫给打湿,绘梨衣一直轻轻抚拍着上杉越的后背,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着这位崩溃的老人,尽管无声,但很治愈。
萦绕了老人六十多年的悲伤和郁结正被他年轻的女儿用这种方式慰藉着,对于上杉越来说,这是他最深的救赎。
源稚生和风间琉璃也在一旁看着,风间琉璃的眼眶已经泛起了细细的泪光,坚强如源稚生也眼角微红,眼神不由自主地闪烁,眼前这副画面对于这位苦命的兄弟来说何尝不是一次巨大的冲击呢,上杉越的话他们听见了,他承诺的不仅仅是补偿绘梨衣,源稚生和风间琉璃也都是他的孩子,父亲的爱是没有极限的,绘梨衣的举动兄两人也都看在眼里,这两个都是他们至亲的家人,绘梨衣救赎了上杉越,这对父女的相认对这对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呢?
“哥哥。”风间琉璃轻声呼唤,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仿佛又变成小时候跟在兄长身后那个性格怯懦却无忧无虑的男孩。
“我看到了,稚女,这是最好的结局。”源稚生看着父亲和妹妹,对弟弟轻声说,“今天大概是父亲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路明非看着父女相认的画面,也不免唏嘘,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孩,一个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两个大舅哥还在一边看着都感动到快哭了,路明非成功挽回了一切,这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画面,而不是红井里的一堆尸体,五年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路明非再一次庆幸自己做了那段梦,读到了梦境里的故事,不论什么人用何种方式让他梦到未来,那人又出于何种目的,路明非此刻都十分感激他。
“你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楚子航来到路明非的身边。
“真是个圆满的告别之夜。”恺撒来到路明非另一边,他压低声音对路明非问,“在你梦境的那个故事里,我最后和诺诺结婚了么?”
“啊,那个故事在我们离开高天原就结束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梦到了。”路明非挠了挠后脑勺,他有些心虚地说,“不过故事里老大你准备向师姐求婚了,你们应该会有一个很棒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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